洛雨时天

南北催婚协会,绫攻,不接受拆逆。日常沉迷吸叶黄素。

【冬巡组】FLOWER DANCE

冬巡组联文
  
    下一棒 @夏长雪 ←很厉害的文手大大!

    绑画 @⭐️✨星辰甜品屋🍮🍵 吹爆我布丁er!!世界第一棒!

    可以说我的是非常拉低平均水平了…请原谅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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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法斯法菲莱特偶尔也会将自己的人生装进匣子里,注视着无法改变的过去,规划着可能根本无法迎接到的未来。
  
  她不是一个天资多么聪颖的孩子。这个世界上有着七十亿个不同的个体,而在多少个平庸之后,才会出现一个被神明选中的幸运儿,这样的概率根本无法统计。
  
  所以她也不过是个普通人,仅仅是个普通人。所以她会在工作时候犯错,会对枯燥的文书产生怨念,会对遇到的某个人倾心——她的匣子中,在她没有意识到的哪个瞬间,却已经将安特库装进了未来的人生里。
  
  而法斯法菲莱特对此却一无所知。就像她不会预先知道,那些在她看来平凡的事物,会因为某个特定的因果而被赋予特殊的含义——那场大雨中共用的雨伞也好,那只柯基图案的挂坠也好,那对拥有着所属之人温暖气息的手套也好,又或者说是那次意味不明的舞蹈,机车上的兜风,初春祭上淡蓝色花朵的花瓣,还有烟火大会上的满天灿烂。
  
  以及,安特库遭遇车祸时候的那通电话。
  
  法斯法菲莱特在其他人眼里永远是个孩子。没有人会不喜欢一个活泼开朗的孩子,她永远都耀眼的像一轮太阳,无论你如何,世界如何,她都能一如既往,能为自己一丝一毫的存在价值而感到惊喜。
  
  然而,这个世界并不会给任何人永远做一个孩子的机会。那通电话粉碎了她的所有倚仗——至少在安特库醒来前,法斯法菲莱特只剩下了自己。
  
  而安特库在那段刚刚清醒,却还无法自如行动的日子里曾经问过法斯。
  
  ——“那一个月,你是怎么…”
  
  他没有说完,可是谁都知道他未说完的话。法斯法菲莱特笑着将削好的苹果塞到他手里,眨了眨眼,故作玄虚般轻声道。
  
  “这是秘密。才不告诉安特库。”
  
  怎么走过来的?法斯法菲莱特默不作声地再次拿起一个苹果,水果刀锃亮的刀身映出她的面容,苍白而无丝毫血色,修短的头发乱七八糟,两颗眼珠空洞无神,好像只是生生被嵌进眼眶。
  
  于是她咬紧下唇,放下手中的事物,抬起头,伸手捂住了眼前人的双眸。
  
  “太难看了。才不要给安特库看。”
  
  那是安特库彻底清醒后的第一天。
  
   ————
  时间这种事物用人类的语言来讲真是太卑鄙了。它肆无忌惮地偷走别人的金钱,品德,情感,乃至生命,从来没有人有过例外。
  
  而法斯法菲莱特——她只是个普通人。她也并不是例外。
  
  从医院回来的第一天,她伏在桌上痛哭,肆无忌惮的掠夺着身体的水分,用他们润湿了双眼,去交换一个模糊不清直至黑暗的世界。
  
  然后她从昏迷中醒来,将硌得生疼的胳膊抽出,只觉得一切都让人浑身冰冷,呼吸都刺痛到难以忍受。
  
  我需要进食。
  
  我需要振作。
  
  她这么想着,然后试图起身走向存有食物尸体的房间,紧接着的却是突如其来的眩晕,她猛地撞到了一旁的桌角上,锋利的桌角将她的手划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。
  
  法斯法菲莱特和受伤原本是永远无法联系的词汇。她看着那道伤口——生理上的疼痛足够让她痛哭,至少以前的法斯是这样。
  
  ——“呜哇,前辈!好疼啊!”
  
  ——“这个时候不安慰一下嘛?”
  
  她几乎是跪伏在地上,右手紧紧地抓着胸前的布料,她什么生理上的痛苦都感觉不到。
  
  因为心早已抽痛到无以复加。
  
  狰狞的伤口如影随形的将那些无法言说的东西侵入大脑:
  
  看吧,就是因为你太没用了。
  
  看吧,没有安特库你什么都做不到。
  
  于是泪水大颗大颗涌出。
  
  她开口,声音嘶哑得如同干枯到腐烂的树皮。
  
  “安特库,你也很疼,对吧。”
  
   ————
  安特库昏迷的第十五天。法斯法菲莱特已经习惯在冰冷的地板上沉沉睡去,再被浑身的寒意惊醒,浑浑噩噩挣扎着爬起,将那些不知道是否已经过期的食物囫囵吞下,面无表情地略做整理后奔赴医院。
  
  有时候她感觉自己离安特库很近。他们接过吻,牵过手,拥有独一无二的回忆。但有时候她发现自己离安特库很远,远的再也没有办法触及。
  
  就像现在,她握着他冰冷的手,而他却不愿意给任何回音。
  
  依旧是无法记起如何返程的一个夜晚,她拉上窗帘隔绝掉外界的欢声笑语,看着镜子里形容枯槁的自己默不作声。
  
  她缓缓跪坐下去,这个动作似乎可以抽干她的所有气力。
  
  镜子里的那个人是谁?
  
  法斯法菲莱特。
  
  法斯法菲莱特是谁?
  
 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,她什么也改变不了。
  
  于是她沉默着,呆滞着,任由指针旋转的咔嚓声剪掉她的舌头。
  
  最后她似是忍无可忍,狠狠地抓起手边一只沉重的箱子,向镜子里那个曾经被人称为永远长不大的孩子的家伙掷去。
  
  ——“为什么??!”
  
  ——“为什么…这么遥远!!!!!”
  
  歇斯底里。声嘶力竭。
  
  最后的最后,她取来剪刀,漠然地将多日来不及打理的头发一寸一寸剪去。
  
  像是在祭奠过往的人生。
  
   ————
  “效率尚可。”
  
  这是安特库对法斯的工作评价。
  
  但现在的法斯法菲莱特,远不是一句“效率尚可”就可以概括。
  
  她太过于淡然,太过于拼命,游刃有余的态度让她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个实习生。
  
  黛雅曾有些悲伤地看着法斯,叹息道。
  
  “她的心就像死灰一样呢。”
  
  “…但是,它又不愿屈服,挣扎着想要继续燃烧。”
  
 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法斯法菲莱特好似在一夜之间突然变了个人。或者说的确有人知道,但这与她们无关。
  
  没有人知道法斯法菲莱特曾经是什么样子,沉睡的安特库不知道,就连她自己可能也不愿回想。
  
  成长这份骗人的礼物,没有人有任何理由可以不去接受。
  
  就连波尔茨都认可法斯工作能力的时候,医院传来了对法斯而言称得上是好消息的音讯。
  
  这让法斯突然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。
  
  失而复得带来的从来都不仅是狂喜。
  
  法斯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——其中一只手上尚未痊愈的伤疤触目惊心。
  
  安特库还会喜欢这样的自己吗?
  
  法斯法菲莱特不知道。
  
  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孩子了。
  
  不再是一个耀眼夺目的,太阳般的孩子了。
  
   ————
  “法斯,我中途清醒过几次?”
  
  安特库靠在枕头上,眸光清浅,澄澈的让法斯无法回避。
  
  于是她眨了眨眼。
  
  “三次。…但每一次都没说上话。真过分啊,安特库。”
  
  她叫安特库前辈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,她想做的不再是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,她想站在和他同样的高度。
  
  ——“我想成为像你那样的人。”
  
  这是第二十六天,法斯到医院探病,将路旁偶然看到的一支野花放在安特库床头时,轻声吐露的话。
  
  她需要勇气。没有勇气她可能会疯掉。 颓废的日子里她蓬头垢面,但最终她还是决定等安特库回来,不需要原因。
  
  她需要活下去。
  
  为了不再与他有那样遥不可及的距离。
  而这场对话,发生在安特库彻底清醒后的第三天。
  
   ————
     安特库从那以后再没有问过她那一个月的事。法斯是知道的,安特库比谁都了解她,他知道这件事不该再提起。
  
  她的恋人醒来了,她应该足够幸福与幸运。她可以看着他在护士的搀扶下清醒着向她问好,可以看着他笑着要求自己带他出去走走,就当是透气。
  
  法斯从不拒绝。这场车祸带来的唯一好处,可能就是抽走了两人之间刚刚确立关系时的不自然。她扶着他慢慢地向前走出每一步,好像能陪他走完这整个世纪。
  
  “法斯。”
  
  她抬眸,疑惑地看着声音的主人。下一刻,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夺去了所有想要脱口而出的声音。
  
  “对不起。让你担心了。”
  
  法斯法菲莱特觉得自己的那颗心脏在剧烈的颤抖。她突然紧紧地拥抱了眼前的人,眼泪汹涌而出浸湿了他单薄的病号服。
  
  成长是痛苦的,被迫成长的法斯从未收到过命运的提醒。
  
  “这些天我一直想说…但我知道你不想提。”
  
  “可你话少了很多。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…请原谅我,我并不是很擅长言辞的人。”
  
  “好在一切都过去了。”
  
  安特库这样说着,声音有些颤抖。
  
  “法斯,难过就哭出来吧。永远不要勉强自己。”
  
  “无论如何,法斯永远是法斯。”
  
  不管你成长与否,你都是你。
  
  “我喜欢的是你,只是你而已。而我知道,你也一样。”
  
   ————
  安特库是一个怎样的人?
  
  他是严厉的前辈,该训斥法斯的时候从不会留情。 他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哄恋人开心,他也只是这世间的七十亿分之一,一个普通人。
  
  但他也是法斯法菲莱特生命里最温柔的人,无可替代,无二独一。
  
 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,无论法斯法菲莱特是否改变,安特库却也是一样的拥有自己的坚守,始终如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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